周未吃完午饭,给妻说:到职中游泳去,妻说不会,不感兴趣。家里有辆逍客越野车,妻多次给我说:找条线路,随心所欲,来场说走就走的旅游,而我不是晚上和发小相聚喝酒,就是每天早起晨跑,按点上班,午钣后小憩一下,妻埋怨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舒坦,从发生新冠肺炎疫情那年算起,和妻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一起出去玩了。
女儿结婚有了自己的家,远在杭州工作,因疫情根本没有机会和我们团聚,父母虽然已是七十多岁的人,每天一场麻将,已经成为习惯,两人身体刚刚的,不需要我们照顾,用发小升民的话说:有啥操心的。
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多,让我随心所欲捯饬起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。每天早睡早起进行晨跑,算起来已经有了七八年,晨跑变成习惯,每天跑上七八公里,回家冲个澡,心里舒坦,感觉一天总是满满的。
到了下午,妻总喜欢一个人出去走走步,有时让我陪下,一路没有过多话语,只是走走路,偶尔东张西望,路遇熟悉的人聊上几句,多数和妻去菜市场,看妻买菜谈价,妻乐此不疲,我看得津津有味,买菜回家,我左提右拿,回到家中,胳膊酸疼手指发麻,好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。
可能是做孩子时经常受饿,成家后总感觉到吃不饱,做饭时炒三五盘子菜,多数用大盘子盛,量大谈不上美味,女儿却吃的是津津有味,从小学吃到高中毕业,到现在还打电话问我,什么时候到杭州再吃上我做的饭菜。
随着女儿考上大学,家里只有妻和我,餐桌上鸡鱼肉变着花样,没有间断,时间久了,身体也变了形,不知不觉胖了起来。但饮食习惯还是改变不了,做一顿饭能吃一天,妻埋怨道:做上一两个菜,精致些,顿顿吃完。
年轻时总羡慕别人家的房子大,总是想让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大,等家里只有妻和我,少了女儿欢笑,房子多了些清冷,便觉得空荡荡,妻每天窝在沙发里,不停在手机上翻看着淘宝天猫和抖音直播,总爱在平台上买些可用又可无的东西,时间长了,家里越来越充实,摆放得随心所欲。
看着买来的东西,明知道可有可无,却又不舍得扔掉。时间长了,衣橱变得混乱了,房子角角落落堆积得横七竖八,杂乱影响着一天美好的心情。和妻整理稍有改观,但我是个胡拉海人,用完后随手放在一旁,怎样方便怎样来,原本整齐的房子渐渐变得凌乱起来,妻规劝道:别再乱放,用完的东西放回原位!哪里拿就放回哪里!再这样,第二天就不让你找不见。
家里每个房子都有一个衣架,妻总是要求把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,为挂衣服我俩总是要唠叨几句,总是眼里见不得家里的凌乱,收拾停当,每天打扫,才发觉现在房子对于二人世界有些偏大,在我心里房子还是小些,每天的劳动量就会少些。而妻安慰道:住着宽敞,心情也豁亮。
随着生活单一,每天无事可做的时间越来越多,和妻商量着买了鱼缸,养起了赏心悦目的红鹦鹉,妻每天给鱼儿换水喂食,小心翼翼伺候着,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,妻看在眼里,心里透着舒服。要是出个远门,有个三五天时间,妻总是托付他人照顾好鱼儿,才放心离开,离开后无论走多远,心儿却惦记着鱼儿的饮食。
女儿考上大学,常年不在身边,没有了接送孩子上学的紧张,没有回家给孩子做饭的辛苦,生活就变得慢条斯理,不再那么忙碌紧张,就若我周内上班,每天晨路不如周末,周未晨跑不再有上班担心迟到的羁绊,跑时心情是坦然舒畅。
不知道妻是什么时候喜好上养花,妻每次见到可心的花总爱搬回家,女儿出门上学到工作,这几年很少呆在身边,妻对花的喜好变成溺爱,多数时间在摆弄着花儿,妻在不停的变换花盆的位置中感受着生活乐趣,在更换盆土辛劳里品味劳动的充实,在花开的喜悦中体会着家的幸福。妻若出门,时间长了,总是叮咛我善待她的花儿,要是花儿有个三长两短,那是要等价赔偿的,话语虽不中听,却透露着恋恋不舍。
妻以前不是多爱喝茶,自从买了套品茶具,在看电视时或手机时,累了休息时也悠闲品上两口。想起还是三十来岁时候,有次在福建武夷山听当地人讲茶经,说你们北方人不懂茶道,喝茶就是用玻璃杯泡茶,茶水不分离,茶汤失去了层次变化,无法控制茶汤浓淡和苦涩,与饮中无法感受每一冲的变化,而饮时更是大口喝茶,虽有畅快之感,状如“牛饮”,当时我不以为然。
而今妻与我都过了五十,已经没有当年冲劲,空闲之余,与妻烫壶茶,茶汤香气跟着氤氲的水气四处流动,与妻细品,茶之色香味形满足着感官的惬意,这时才懂得茶是要静下心来慢慢地品悟。
原来生活精致是件很简单的事儿,生活里处处透着精致与典雅。把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,过自己想过的日子,让生活有条理,松弛有度,依然为细微之物而喜悦,心里的美含蓄而不外露,内心丰盈而富足,穷也过得很舒服,富也过得不骄奢,把日子打磨得如一件艺术品,回忆起来让人又欣赏且流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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